听了Claude Lelouch的回答我略微有点儿惊讶,因为据我所知Claude Lelouch此生际遇颇佳,少年成名,一路鲜花,但也如此洞悉人性的黑暗,实属不易。在我看来,真正看透世间冷暖,却依然保持正能量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历经沧桑,仍不忘初心,敢于去爱,这种人是勇敢的人;还有一种人就是终生富贵,虽洞悉人性,却仍乐于给予的人,这种人是智慧的人。我想Claude Lelouch最起码也是个很聪慧的人。
然后我继续问Claude Lelouch,您此生最爱的是什么?他想了想,很老实的回答说:我此生最爱的,就是电影和女人。我说那好,那要不我们先谈谈电影,然后再具体聊聊女人?Claude Lelouch说好:
人有五感,不过大部分人感官相对麻木,并不擅于充分发掘利用自身的五感来感受生活的美好,更别提表达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特别欣赏艺术家,我觉得艺术家都是上帝的宠儿,全世界的艺术家都在向公众用各自擅长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从某种程度上讲艺术家就是造物主的信使,艺术家们总是能优先感受到灵感,又最能向公众表达出这种感觉。
我觉得我也是个被造物主眷顾的人。我热爱电影,就是因为拍电影总能引发我的灵感。当我突发灵感时,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这灵感源自何处,也从来不敢自夸觉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总觉得灵感就在空间漂浮,当它找准一个脑袋,就渗入,并通过此人言行生根发芽,我们每个人的脑袋就像是个菜园,有的人的脑袋总能优先被灵感看中,植入创造的种子。
每次我做一部电影,我总是惊讶于在这个过程里会有这么多想法涌入我的头脑里。当然了,光有想法也是不够的,要具体让每个想法变为现实,背后是要付出非常多的工作和努力的,就像植物一样,想法只是是种子,努力才能开花结果。
我是一个生活的旁观者,我热爱生活,我也希望通过我的电影让所有人都热爱生活。生活充满遗憾,但我热爱生活中的所有不尽人意之处,我觉得人生就是通过各种倒霉事儿通向至美仙境之旅。这些不完美才是更上镜的,往往通过这些不完美和遗憾,才能让人拍出最优美的电影。我热爱拍我的电影,就好比你喜欢干你的杂志,必然是因为干这个总能时不时掀起你心中爱的浪花,散发你心中爱的芬芳。”(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滴在心里给Claude Lelouch默默地点个赞?)
Claude Lelouch的电影公司里挂满了他各个时期拍的各部电影的剧照。看着这些玲琅满目的剧照,我就问他:您说电影是您通过观察后表达您观点的一种方式,您喜欢表达您的感受。那么总体来讲,您到底想跟您的观众表达点啥涅?
Claude Lelouch又继续一本正经滴阐述:“我从小就喜欢看电影,但我又没零花钱买电影票,所以每次我都是偷偷从电影院紧急出口溜进去,所以我总是没能看到电影的开头;而散场时又有人会检票,所以我每次还得在电影结束前又仓皇出逃,所以我每次也没能看见电影的结尾。综上所述,我总是看没有开头又没有结尾的电影,因此我总是不得不自己想象电影的开头和结尾。其实人生也是如此,人生在我们人生开始前早已开始,而我们最后又都被迫提前离场,所以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活在当下,尽量仔细品尝人生当下给我们播放的每个场景。”
(我心想说得好听就是活在当下,说得难听不就是鼓吹及时行乐嚒?我总觉得, 这个人生嘛,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而且梦想的光芒即使微弱,有时也足以温暖我们坚持的小心灵啊。)
看着Claude Lelouch办公室里各种bling bling亮瞎眼的大奖杯,我继续拷问他:您这种活在当下的想法,是您活到一定岁数的人生顿悟,还是您从小就真这么想?
好吧,听着Claude Lelouch的絮絮叨叨,我明白了他活在当下的教条了,我一边欣赏着他办公桌上众多的老式拍电影器材,一边继续问道,那除了这个,您还有别的啥想通过您的电影表达的吗?就拿男欢女爱做例子吧?您到底想通过这部电影对您的观众具体表达点什么?
我说Claude Lelouch您看上去是个很有深度很聪明的人,您是不是也只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Claude Lelouch立马跳起来,说“哪里啊,我是爱聪明的人,但我更爱蠢蠢的人,因为他们也很有趣,可以通过他们写出出彩的喜剧,蠢蠢的人有时创造了幽默,他们就是幽默的关键所在,愚蠢其实才是人性的通病,所以说蠢人万岁。特别是出于爱,使得我们每个人都是某人某物或某事的死忠蠢粉儿。每个人都会有犯蠢的时候,有时不蠢不足以成事。”(嗯......)
Claude Lelouch29岁世界闻名, 但成名前其实他很年轻就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公司,那他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掘来的呢?是从俄罗斯掘来的。Claude Lelouch带我在他的电影公司里四处瞎逛,墙壁上挂着很多他早年从俄罗斯带回来的各种俄罗斯友人送给他的作品:
听到Claude Lelouch提起新浪潮电影,我一脸疑惑的问道:新浪潮电影不是法国的嘛?François Truffaut楚佛和Jean Luc Godard高达不才是公认的法国两大新浪潮大师嘛?谁知Claude Lelouch一听就怒了,谁丫告诉你的,肯定又是在听电影历史学家在睁眼说瞎话呢,一点也不尊重历史事实嘛!
事实上真正的新浪潮电影就是二战后的意大利电影。你就在“Le Voleur de bicyclette偷自行车的贼”这一部意大利新浪潮祖师级别电影里,就能看见之后法国新浪潮电影所有巅峰之作的原型,包括四百下,包括上帝创造女人,当然也包括我的男欢女爱。
不过我个人的电影从业经历跟别人是不太一样的,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新浪潮电影,在我看来这个浪潮浪费了法国电影近50年的时间,看法国新浪潮电影对我来讲的唯一好处就是反复告诉我如何不能像这个样子拍电影!”(看着Claude Lelouch激昂的情绪,我琢磨着这老头子年轻时跟楚佛和高达估计结过梁子啊……楚佛中年作古,高达现在年老半死,而Claude Lelouch是法国影坛健壮大哥大的现状倒是毋庸置疑的。)
我继续问Claude Lelouch:那您对当今中国电影的水平的真实看法是咋样滴?刚刚还被法国新浪潮电影问题搞的情绪激昂的老头子,不知道为啥一下子像个蔫了的黄瓜一样,愣愣滴开始看着我,哈哈哈:
我继续问Claude Lelouch:那您认为当今世界最好的电影具体出自哪里呢?
我继续问:Claude Lelouch导演,如果您有机会跟一个中国女演员合作,您会选择谁呢?
Claude Lelouch又被我将了一军,他想了半天,又开始跟我绕弯子:“曾有中国制片人找过我,建议在中国重拍一个版本的男欢女爱,由中国男演员和中国女演员在中国拍摄,我没答应,因为我不想把男欢女爱的版权当商品一样出卖,我感觉就是把我自己的父母给卖了一样。但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指的是将一个好的剧本在世界各个国家以各自的手法进行创作表达。至于中国演员的挑选,我得跑到中国亲自去选。”(原来中国各路女星每年在嘎纳的红毯秀,没毛用啊,法国导演愣是都没看上啊。)
我继续问Claude Lelouch,那您想跟中国电影具体发生点儿啥亲密关系呢?我看得出来其实您对中国兴趣极大呀?Claude Lelouch闻言立马变得很虔诚:
Claude Lelouch继续带我在他的电影公司里乱逛,很得意滴向我展示他的一些古董做电影仪器。一边逛还一边跟我继续胡侃:“电影其实是一项自然艺术,我们不需要通过学习才能去电影院看电影,不像听说读写音乐画画等等你还得必须先通过学习才能掌握,但你啥都不用学就能直接去电影院看电影,我们的眼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摄影机,你现在就在用你的眼睛在拍摄我,我现在也在用我的眼睛拍摄你,我们的记忆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剪辑室,自动把人生最精彩的部分剪辑成记忆精华录。电影就是个很赞的流行艺术,是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得见摸得着的艺术。”
嗯?啥?哦……看样子到时候深挖一下Claude Lelouch大导演的丰富私生活了。。。。。。
我在Claude Lelouch电影公司的餐厅里跟他一起亲密合了个影,然后一本正经滴说,好了,既然您此生最爱的就是电影和女人,那么现在我们重点滴,具体滴聊聊女人吧?他说好……
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记性太好,好的坏的她全记住,一件也不忘,翻起旧帐来那叫一个清晰。当男人是完美的时候,女人就像天使一样可爱;问题是男人这个上帝造的次品又怎么可能是完美的呢?所以现在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是男女两性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 确切的说是女人向男人发起了宣战,因为女人们发觉男人们根本达不到她们的要求。
今天的社会或许男人比女人暂时还拥有更多的权利,但事实上女人比男人更强大, 因为女人更慷慨,更敢爱。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跟一个陷入爱情的男人,在投入方面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陷入爱情的女人可以付出她的所有,切段所有退路,敢用她的生命献给你当礼物;而男人就算爱上了,也总是自带保护措施,也总给自己留个小后路,顶多用他全情投入的一晚送给你当礼物。所以说女人更勇敢,更敢赌,在一段感情里她敢全押上去,这也是为什么我特别喜欢女人的地方。
不过我也想善意提醒一下,虽然我们男人就是你们女人最喜欢的赌场,虽然女人都很敢赌,但男人都有很多缺点,而且男人就像赌场一样,都很善于作弊,到最后输的总是赌徒,赌场横竖到最后总是盈利的。所以付出的总是女人,成功的总是男人。”
看Claude Lelouch跟我说女人说得眉飞色舞妙语连珠,我忍不住打断他问了他一下,我说大导演,您这么喜欢女人,您最喜欢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Claude Lelouch想了想,说他最喜欢40岁的女人,我说为什么涅?
Claude Lelouch就我的提问又开始跟我滔滔不绝滴温馨阐述:“当一个女人能够平心静气得接受一个原本就不完美的男人的时候,她起码也40岁了。女人只有到40岁后,才能接受男人的不完美,在这个年纪前女人都不能接受男人的不完美。40岁后,当她活明白了,当她痛苦过了,当她哭泣够了,当她有过自己的孩子了,女人就变得更宽容了。我今天就特别喜欢40岁以上的女人,就是说处于人生下半场的成熟女性,因为她们会更好的接纳我。当然不排除有的女人30岁就有50岁的心智,这个要看个人的思想,生活的经验及人生的迹遇,不能一概而论。但40岁以前的女性普遍由于还年轻,还很美,所以都不近人情,不切实际,满心幻想,追求完美,都还想要根本不存在的白马王子,这也是她们万分痛苦的根源。今天的女人只有40岁后真正心智成熟后才能获得自己真正的幸福。”
Claude Lelouch又把我带到他电影公司的投影室,我问这个也向公众开放吗?他说不,这个就给业内人士来观摩他新拍出来的电影时小范围内专用。嗯,在法国做导演能做到这个水平,的确算是实力浓厚的大咖了:
这里是蚕宝宝MQ时尚探访,我们将陆续为大家奉上更多的名家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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